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农业经营思想

因此,经营上的集约化和多样化,乃是中国小农经济的一般表现。它在农业经营思想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。古代农书系出于知识分子之手,由于他们所处的社会经济地位,其见解显然主要是针对经营地主、富农,或自给自足农户的农业生产而言的。中国古代的农业经营思想,主要有以下几方面。集约经营原则这一思想,战国时已有萌芽,《荀子·富国》说,“人善治之”就能增产。

农业经营的思想与理论在先秦、两汉时期的古籍中已有零星记载,最早作较系统叙述的则是南宋初的。此后,随着农业生产的发展不断地进行积累。明末的《沈氏农书》等实际经营者的记录中,也包含有比较丰富的经营管理内容。

自战国以来2000多年的封建社会期间,中国一直是以一家一户为基础的自给自足自然经济为主。小农经济的特征是土地狭小而零碎,生产受自然条件的束缚。农民为维持其生存和再生产,不得不在狭小的土地上追求高产。因此,经营上的集约化和多样化,乃是中国小农经济的一般表现。它在农业经营思想上得到了充分的体现。古代农书系出于知识分子之手,由于他们所处的社会经济地位,其见解显然主要是针对经营地主、富农,或自给自足农户的农业生产而言的。中国古代的农业经营思想,主要有以下几方面。

集约经营原则

这一思想,战国时已有萌芽,《荀子·富国》说,“人善治之”就能增产。西晋傅玄认为,不能只靠扩大耕地面积以求增加农业产量,必须重视在一定单位面积上多投入劳动以求增产,明确提出:“不务多其顷亩,但务修其功力。”“杂说”对此则进一步提出“凡人家营田,须量己力,宁可少好,不可多恶”,成为后来中国农业经营的基本原则。此后的农书,在涉及农业经营的论述中,对此进一步发挥和补充,尤以陈旉《农书》中“财力之宜”篇阐述周详。陈旉指出,不论地主或个体农户,经营农业首先要考虑劳动力和财力(资金)两方面,只冇在劳动力、资金和土地条件三者取得适当比例的情况下,“营田”才能取得成功。如果不考虑前两者,单纯贪图土地面积的扩大,那就会耕作粗放,最后收成“十不得一二”。所以农之治田,不在连阡跨陌之多,唯其财力相称”。同时陈旉还引用民间谚语“多虚不如少实,广种不如狭收”来证实自己的看法正确。明、清时的农书,对此也从不同角度进行了概括。《山居琐言》认为,不仅粮食作物,就是山区经营果树也应以精为原则,贪多反而收获少。

土地利用规划思想

陈旉《农书》“地势之宜”是一篇土地利用规划的专论。陈旉认为,土地的自然面貌和性质多种多样,有高山、丘陵、高原、低地、江河、湖泊等区别。地势有高低不同,寒暖肥瘠也随之各不相同,高地泉水冷,土壤也冷,而且容易干旱;低地多数比较肥沃,但容易被水淹没。因此规划利用土地时,必须“治之各有宜也”。根据这一思想,提出了高田、低地、深水薮泽和稼下地5种土地的具体利用规划。其中尤以高田的利用规划叙述比较详细,且已运用统筹的观察。先是勘察地势,在高处来水汇归的地方,凿为陂塘,贮蓄春夏之交的雨水。陂塘大小按灌溉所需水量,大约十亩田划出二三亩来凿塘。陂塘的堤岸要高大,上种桑柘,可以系牛。这样做二举而数得:“牛得凉荫而遂性,堤得牛践而坚实,桑得肥水(牛粪尿)而沃美,旱得决水以灌溉,潦即不致于弥漫而害稼。”这一小型土地利用规划确实是巧妙合理。明、清时期,珠江三角洲的桑基鱼塘是“治之各有宜也”思想的一个突出典型。这里属于热带、亚热带气候,全年高温,雨量充沛,鲜见霜雪,植物生长期长。而且三角洲区内绝大部分地势平坦低洼,河流网布,夏季雨期较易造成水患。生活在这里的人们,于长期生产实践中,积累了丰富的利用特有自然条件的经验,把田地改为基塘,既是很好的水利建设,避免和减少了水患,又能构成优良的生态系统,使地力得到充分发挥。

多种经营和多熟种植的思想

这是由自给自足小农经济特点所决定的。《管子·牧民》记载战国时农业生产项目的次序排列是五谷、桑麻、六畜。《汉书·食货志》所描述的农家生产经营内容,包括“还(环)庐树桑,菜如有畦,瓜、瓠、果、蓏”;“鸡、豚、狗、彘,毋失其时,女修蚕织”,这种从“治生之道”出发的自给自足小农经济传统农业结构,在中国延续了两千多年。因此,以粮为纲,发展多种经营,不仅在综合性大型农书《齐民要术》、等的内容中得到了反映就是小型地区性综合农书也有记载。多种经营思想包括两个层次:一是主张因地制宜发展多种经营,“以谷田为主,以蔬圃、树园为辅”。在地肥而有水源的地方种植水稻,地势稍高,或无水浸田里可种植麦类;在水泽之地,修鱼塘;高燥之处,牧牛羊;河流湖沼之地,放鹅鸭;平原之地养鸡鸽。总之,就是要“因地之所产,而广其种类,随物之所利,而倍其功力”。二是提倡巧用天时、地利,以达到“一岁数收”,多熟种植。《汉书·食货志》:“种谷必杂五种,以备灾害。”《齐民要术》继承前人思想,更为强调“凡田欲早晚相杂”,“防岁道有所宜”。南宋迁都临安(今杭州),北方人大量南迁到江南,富裕之区土地顿感狭窄,加上江南自然条件优越,陈旉《农书》提出了不让土地空闲的“种无虚日,收无虚月”要求。做到这一点的技术关键是利用多种作物生长期的先后不同,“不违先后之序”适当安排,就可以“相继以生成,相资以利用”。家庭生活所需就会源源不断,“尚何匮乏之足患,冻馁之足忧哉?”在此思想基础上,陈旉又为江南的小农设计了“六种”(包括多种经营和多熟种植)的经营方式,在周年内收益可达六七次之多。明确提出“一岁数收”概念的则是18世纪的《知本提纲》和。书中认为如果善于运用“一岁数收”技术,即使在两年三熟的关中地区也可做到“一年三收”,甚至“二年十三收”。种植业、畜牧业和其他副业相结合的多种经营,以及在种植业内实行的多熟种植的优越性:①经营项目种类增多,土地利用更充分。特别是经营种植业,利用轮作、间作或混作等方法,提高了周年内的土地利用率,增加了复种指数。因而水、旱、虫、病等灾害所招致的风险就能相对减轻些,收益上也可有所保证。②劳动力的利用,可趋于平衡化,起到闲忙均匀的结果。陈旉《农书》设计的“六种”经营方式,差不多每月都有中心工作;上半年生产主要为大麻、芝麻、粟、大豆等,所需劳动量不太多,且分布在各月里;下半年以生产蔬菜和小麦为主,经营蔬菜劳动量需要较多,但小麦需要较少。从全年来看,劳动力的利用在各月里差不多是均衡的。③在某些情况下,多种经营还有助于解决某些技术和肥料问题。陈旉《农书》说,早稻收获后,再种一季豆、麦、蔬菜,除增加收入外,还可改良土壤。小农户将种植业与畜牧业相结合的一般做法是养猪,《沈氏农书》积极提倡养猪积肥,强调说“种田养猪,第一要紧”。并为养猪积肥算细帐,驳斥“养猪亏本”的说法。

重视制订生产计划

自有农业生产,随之人们就会逐渐有目的地进行生产安排。制订农业生产计划的目的,在于合理利用土地、劳动力和资金。最早记载见于《齐民要术·杂说》:“只如稼穑之力,虽未逮于老农,规画之间,窃自同于后稷。”这里的“规画”只是一提而已,具体情况不得而知。陈旉《农书》则强调进行农业生产之前必须深思熟虑:“若深思熟虑,既善其始,又善其中,终必有成遂之常矣。”指明农业生产经营,除开始要制订规划外,在生产过程中,还要认真贯彻执行,才能有成功的把握。然而书中的“六种之宜”只是长江三角洲地区水田和旱地的一般种植计划,列出每月应种和收获何种作物,以及其他田间管理工作,还不是生产经营计划。明清时期,有些农书对制订农业生产计划很重视,而且具有一定的科学性。明末清初《沈氏农书》中的“逐月事宜”,是由“月令”的每月纪事发展而来,已基本具有现今计划的雏形。它把每月的农事,都分行天晴、阴雨、杂作、置备等四部分,表示有轻重缓急之分,每月都有重点工作。如正月,晴天做垦田、施肥种桑秧等重要农活;阴天则做一些劈柴、撒蚕草、编蚕帘蚕箦等在家中可做的工作。对某些工作,还以注释方式提出数量和质量等要求,如买粪要去苏、杭买;沉麻子的数量以“取足修船打索之用”的量。有些则提出具体操作时间和注意事项,如四月种芋艿要带露种;五月浇瓜茄秧,注明夏至后半月不可浇灌等。在中,张履祥为邬家规划了五年的农业生产计划。邬家有田10亩,地一方,5口人都为妇女和未成年男子,有一定的经营资金。根据这样的土地、劳动力和资金条件,张履祥提出的五年生产经营计划:首先主张“瘠田十亩,自耕尽可足一家之食”,“雇人代耕”和“佃于人”都不合算。其次的具体安排是:种桑和豆各3亩,种竹和果树各2亩;池塘养鱼;另外再养羊五六只。其理由是“盖其田形势俱高,种稻每艰于水。种桑、豆之类,则用力既省,可以勉而能兼无水旱之忧。竹果之类,虽非本务,一劳永逸,五年而享其成利矣”。反映出张履祥在做这一计划时的指导思想是因地制宜,突出解决资金比较丰富而劳力比较缺乏的矛盾。

重视提高农业生产效率

中国古代农业经营中重视农业生产效率的提高。首先,重视对农具和动力的保养。贾思勰认为先进的生产工具能使劳动生产率大大提高,强调:“欲善其事,先利其器。……且须调习器械,务令快利”;对农业生产的动力役畜也须“秣饲牛畜,常须肥健。”陈旉《农书》认为农具必须精利合用,种类齐备,先时预备以便临时济用;并强调说:“苟一器不精,即一事不举,不可不察也。”牛是南方农家唯一的役畜,一般田间操作主要利用畜力来代替人力以提高工效。所以陈旉认为牛比马重要,在所著《农书》中设专卷讨论耕牛的牧养、役用和牛病的医治,篇幅占全书的1/7。把牛放到这样重要的地位,在中国古代综合性农书中是少见的。《补农书》主张加强农具的管理,农具必须多备,保持完好,以防意外之需。特别指出“粪桶尤甚,诸项绳索及蓑箬斧锯竹木之类,田家一缺,废工失时,往往因小害大”。地主庄园的主要劳动者是佃农和帮工,地主为了剥削他们更多的剩余劳动,就要考虑如何选择和使用。《齐民要术》首先提出根据农活的具体特点来招雇劳动力,认为在农业经营中应多使用短工,如植树等周期较短的工作就不必雇长工;种花、摘收染料作物等轻便活,则可雇用少年儿童去做。因为他们的工资比较便宜,可以节省开支。《补农书》中提出根据佃户的实际劳动付予报酬,但不宜把差距拉得过大,这样“察其勤者而阴厚之,则勤者既奋,而惰者亦服”。为提高佃户和帮工的劳动积极性,贾思勰提出的原则是“悦以便人,人忘其劳”,“抚恤其人,常遣欢悦”。有些世族地主的所谓“家训”也往往把如何管理佃户和帮工的办法作为训示传教给儿孙。他们的基本主张是实行宽恤管理,对佃户和帮工的日常生活,衣食所需,以至“生育婚嫁,营造死止”都要予以赈济。因为“欲得人死力,先结其欢心”。地主对佃农和帮工的素质极为挑剔,张履祥把佃农分为4种:“力勤而愿者为上;多艺而敏者次之;无能而补(朴)者又次之;巧诈而好欺,多而嗜懒者为下。”陈旉从提高农业经营水平的目的出发,认为必须讲究法(技术)才能保证增产:“古人种桑养蚕,莫不有法,不知其法,未有能得者,纵或得之,亦幸(侥幸)而已矣。盖法可以为常,而幸不可以为常也。”《恒产琐言》认为经营者须深入实际,了解生产,及时管理,具体的就是“当知田界”;“当察农夫之用力之勤惰,耕种之早晚,蓄积之厚薄,人畜之多寡,用度之奢俭”;“当细看塘堰之坚窳”;“察山林树木之耗长”;“访稻谷时之高下”等。反之,经营者如果怕吃苦,自己无主见,凡事听从别人,甚至菽、麦不辨,就会为人所愚,必至经营失败。

重视经济核算

2000多年来,中国封建社会虽是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占主导,但仍有相对发达的城市商品经济。地主庄园和个体农户生产的粮食、家庭手工业品以及经济作物,需要拿到市场上去出售,即进行一定的商品活动。因此,历代农书中不乏有关商品经济思想的论述,最突出的是重视经济核算。如《齐民要术》一书,除精打细算如何从雇用人工方面剥削到更多的剩余产品外,对种植的蔬菜、葵、蔓菁、胡荽等,经济作物红花、栀子、蓝等,畜养方面的养羊和养鱼都进行了成本和商业经营利润核算。尤重视种植林木的经济效益,如计算种一顷地的榆树,种植后第三年春天就可采取叶荚出卖以收利;到十年、十五年后,每年收益就可平均为1000匹绢。而且只需要一个人防守,既没有牛、犁、种子、人工等费用,又不怕水、旱、风、虫等自然灾害,比起种粮食的田地来,劳逸相差万倍。在“种楮”中,又比较了两种卖楮的方式,得出的结论是“楮地卖者,省功而利少”;“煮剥卖皮者,虽劳而利大。自能造纸,其利又多”。《沈氏农书》也分别就雇工、粮食作物、蚕织、养羊、养猪、养鹅、鸭等项业务,核算其成本和收益,在“运田地法”中说:“长军(长工)每一名工银五两,吃米五石五斗,平价五两五钱,盘费一两,农具三钱,柴、酒一两二钱,通计十三两。计管地四亩,包价值四两,种田八亩,除租额外,上好盈米八石,平价算银八两。此外,又有田壅(肥料)、短工工资,以春花稻草抵之,俗所谓‘条对条’,全无赢息。”由于这里计算水稻生产收益,只是从雇用长工费用着手,而没有从水稻本身考虑,因此收益只能是“条对条,全无赢息”。反映出其计算技术尚不完善。不过,在17世纪时,就能作出这样比较详尽的农业生产经济核算,确是难能可贵的。

贯彻节约,精打细算

为尽量减少生产费用,降低生产成本,增加净收益,因而对资金和劳动力的利用提出要精打细算和不宜侈费妄用。购买生产资料等,要注意价格的高低和质量,《沈氏农书》说:“在四月、十月农忙之时,粪多价贱,当并工多买”,肥壅“则平望一带是其出产”,质量较好,必须到那里去购买。添置的生产资料,必要充分而经济地利用,甚至提出扫帚旧了没用,也要好好保存,留作他用。劳动力的使用同样要本着节约原则,既充分而又经济。一是有计划,有条不紊,不使周年内忙闲不均而造成浪费现象,《沈氏农书》:“种田工忙,月工生活,次第得法,仍旧省工,未尝多费廪食也。”充分利用劳动力,一是采用多种经营,使周年内劳动力的利用均衡化,做到省工;再就是改进技术,减少劳动消耗,如《沈氏农书》提出的早锄办法,即中耕除草工作,在草生长前进行和草生长后进行,所费人工,前者要节省得多;又如拔草“早则工三亩,迟到亩三工”。还有人主张实行耕种分派专人负责的办法,即在生产过程中“各派定某管某处,开列日期,不时检查,毋令失业(职)”。在丰收之后,也要本着节约精神,不能侈费妄用以维持下年度再生产的力量。因此,要合理制定家庭支出。此外,还要将家庭的贮粮工作列入经费管理的首要项目,《许云邨贻谋》主张“每岁约计耕桑艺畜田租所入,除粮差种器、酒醋油酱外,所有若干,以十分均之,留二分为水旱不虞”等等。